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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經》第20章
015 孟加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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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經》第貳拾章 (異俗)



【原文】
  絕學,無憂。
  唯之與阿,相去幾何?
  美之與惡,相去何若?
  人之所畏,不可不畏?
  荒兮其未央哉!
  眾人熙熙,如享太牢,如春登臺。
  我獨泊兮其未兆,如嬰兒之未孩,乘乘兮,若無所歸。
  眾人皆有餘,而我獨若遺。
  我愚人之心也哉,沌沌兮!
  俗人昭昭,我獨昏昏。
  俗人察察,我獨悶悶。
  澹兮其若海,飂兮若無止。
  眾人皆有以,而我獨頑似鄙。
  我獨異於人,而貴食母。

【譯文】
  拋棄顯學成見等路況知識,可以無憂在途。
  那些去應諾附從的與那些去呵斥抗拮的,能有多大差別?那些在欣賞喜慰的與那些在嫌惡厭棄的,又相差多少?他人所畏避的,難道就非畏避不可嗎?這種盲從風氣久遠以來到處蔓延,什麼時候都沒完沒了!
  人們真是喧鬧喜樂、風光滿面,就像享用著盛宴的美食,就像春日裏奔赴高臺。唯獨我淡淡漠漠的,找不出任何隨潮同流的跡象,就像嬰兒還不懂得言笑作態,嫺靜而慵懶,因不附從於任何潮流而顯得無所歸屬。
  人們似乎都有充足的裝備,而我卻顯得什麼也不足。我真是愚人的心腸呵,混混沌沌的。人們似乎精明而睿智,而我卻顯得糊裏糊塗。人們勤緊而利索,而我卻在無可無不可地閒散遊蕩。搖曳靈活呵,就像大海一樣;飄忽散漫呵,無拘無束。人們似乎都有足堪仗恃的本領,而我卻總是不輕易出離混沌無名,就像不堪成器的鄙樸一樣。我將繼續我的特立獨行,我崇尚求得於道。

【解釋】
 (1)絕學,無憂:拋棄顯學成見等路況知識,可以無憂在途。
  在老子道論中,"學"與"道"構成了既相對立又相聯繫的兩方面。老子說"明白四達,能無知乎",他認為良好的在途規範的奉持可以使得道者無須向顯學成見等路況知識"借光",所以,他貶學而崇道。
  學是行為者對世界、對環境、對行進途中所遭遇的物件物等的認識判斷,是一種"路況報告";而道則是行為者自身奉持的行為規範,是一種"行路軌持"。經歷了一番風雨,人們常會說:鍛煉了自己,增長了見識。這增長的"見識"屬於學,而接受的"鍛煉"則是與道、德有關的事(在老子道論看來,如果這些鍛煉柔化了自身,則進道積德,如果是強化了一些無法拋離的特能長才,則離道失德,似乎只有莊子所說的"道進乎技"例外)。鴻蒙初辟的人類只擁有使他們區別於其他動物的"人之道",並沒擁有垂上帝之偏愛而幸得的學。學是人類行走莽原之所得,是"道之華";學又可以成為人類重行莽原之借持,是行于"事件叢林"隨時可以資借的"食糧"。沒有這些預置"食糧"也可以上路是道者得以實現永久在途的前提。
  有觀點認為此句應連屬於上章末尾。這種觀點並不可取。因為"見素抱樸,少私寡欲"是四個並列的動賓祈使句,把主謂結構的"絕學無憂"連屬其後,文義、語氣其實並不連貫。而把它從本章割去,則會導致本章文義的破損。所以,本書不取此說。
 (2)唯之與阿,相去幾何?美之與惡,相去何若?人之所畏,不可不畏?荒兮其未央哉!
  "唯"即應諾順從,"阿"即呵斥抗拮,"美"即欣賞喜慰,"惡"即嫌惡厭棄,畏人之所畏即隨眾趨而趨,從眾畏而畏。
  "荒",空間上的遼闊、時間上的久遠。這給人一種不熟悉、不親近的疏離、孤獨感。老子身居鬧市,如處荒漠,對"熙熙""察察"的潮流深感"泊"、"獨"而不耐,故有"荒兮未央"之歎。
  唯與阿是價值觀主使的行為,美與惡是審美觀主使的行為,隨眾而趨、從眾而畏則是出於對顯學成見所提供的路況評估的信奉。文句的言下之義即:"世俗通行的價值觀、審美觀,以及路況報告能有多少合理性的成分在?人們總是人唯亦唯,人阿亦阿,人美亦美,人惡亦惡,人趨亦趨,人畏亦畏,久遠以來到處蔓延,什麼時候都沒完沒了!"顯然,這樣的反詰與感歎是緊承上文的貶學之說而說的。
 (3)眾人熙熙,如享太牢,如春登臺:"熙熙"形容人們奔走於顯學成見所照耀的"陽光道"之上的喜樂喧鬧的情景。"太牢"即豬、牛、羊三牲,喻盛宴之美食。"如享太牢"喻指人們照搬照吞顯學成見就像享用著盛宴的美食一樣;"如春登臺"則形容人們奔赴"陽光道"所指向的"天堂世界"就像春天裏奔赴可沐浴春風、臨眺美景的高臺一樣。盡可能地在價值觀、審美觀、以及路況知識中確立一條召引世人同赴的"陽光道",並推定與之相連的"天堂世界"是社會顯學成見的慣常表現。老子對這"陽光道"上的那種自得、自是、自醉的眾生態的描寫是非常形象生動的。
 (4)有餘:即"裝得滿滿的",喻指人們都有"滿腹真學問"等富餘的"存糧配備"。
 (5)昭昭:形容一般人在接受顯學成見的薰陶之後顯得非常精明睿智,對什麼都有明晰的認識、準確的判斷、精明的計較。
 (6)察察:勤緊利索的樣子,形容人們因目標路線明確而行動果敢。
 (7)悶悶:一種覺得什麼地方都可去游游,什麼路都不妨去走走〈與"不可不畏"者相反〉,因而顯得無可無不可地在閒散遊蕩的精神情態,是隨和散漫的特徵神態。
 (8)有以:以,即依賴、仗恃,有以即擁有一套足堪仗恃的突出本領。
 (9)頑似鄙:喻指道者不輕易出離混沌無名。"頑"即"不輕易","鄙"即看似不堪成器之朴,喻"混沌"。
 (10)貴食母:"母"即道,"食母"即食德而進道,"貴食母"即崇尚求得於道。"我獨異於人而貴食母"是老子明確而堅決的表態,表明了鮮明的立場。

【評析】
  在本章,老子生動地描寫了那些?食了顯學成見而熙熙奔走于"陽光道"之上的世人與持守無為自然之道的道者之間的一些截然不同的行為表現,並表明了自己不附從顯學成見而要崇尚大道的鮮明立場。
  一定時期的社會顯學成見常常被作為"精神食糧"而普施于大眾,成為一時的流行觀念,權威化之後就成了對人群起導向作用的"陽光道"。這些顯學成見以現成的知見充實人民,向人民指明路線目標,使人民有所仗恃。人民因競相附從而熙熙攘攘,因吸收了充足的"精神食糧"而"有餘"、"有以",因路線目標明確而"察察"奔競。整個社會就像是一個在陽光燦爛的大道上奔赴某一即臨天堂的盛會。這種盛會令人歡欣鼓舞,但觀之於歷史,不管是空間上渺茫而時間上確定的天上人間,還是空間上確定而時間上渺茫的人間天堂,它們都給"熙熙察察"者帶來了巨大的禍害。對於行走於廣闊天地的道者來說,這樣的"食糧"他可以吃,也可以不吃,但不得"餘食";這樣的"陽光道"他可以走,也可以不走,但不得盲從。他必須超脫對任何出產於特定環境的"食糧"的依賴而自足在途。老子要提出一個履歷一切事件叢林都值得恒常奉行的"大道"、"常道",貶學是理論本身的必然趨歸。在老子看來,人類必須永遠以一種投身於未知而不確定的狀態前行──" 知其白,守其黑"(二十八章)。在這片未知而不確定的事件叢林中,任何認識都只能看成是短時有效,耽樂於一時的成功預測就得意而往是最大的錯誤。擁有某條路段的路況知識、某方面的有餘、專業的仗恃可以使我們善於走這節路段,但並不見得就使我們善於走其他路段。所以"學"、"有餘"、"有以"與"大道"無關。越是無成知可資借光、應備何"以"作何"余"尚無從確定的蠻荒地,就越是能顯示大道的優越性。這是老子提出"絕學無憂"的原因所在。所以,道者看似昏昏悶悶,但卻是一個準備行入未知領域的"天下栻",他既不盲目附從,也不盲目畏避,是一個卓然獨立的"大丈夫"。
  我們知道,善駕禦者並不見得是好嚮導,好嚮導可能壓根兒就不懂得駕禦之道。某些行為原則的持守並不是出之於對具體環境的具體認識,某些學習也像學習數學一樣,它並沒有讓我們增加關於世界的現實狀況的具體知識,但它們都可以有效地提高我們的在世生存能力。可見,人類生存能力的提高並不都是以對世界的博學為前提的。在學維度之外,人類還有一個道維度在。不管我們是否有意識,我們都已經憑籍生命系統的某種生存範式而存活。人類,乃至整個生命界都已經在無" 學"的情況下憑這些範式而存活了更為漫長的世紀,學的突顯是人類與其他動物分道基礎上的近期表現,它仍然是以道為寄主的。知識之成其為知識,並不是因為它永遠是正確的,而是因為人類有了正確地對待自己的知識的行為方式。學與道的區分,與現在人們所熟知的知識與技藝,科學與科學範式的區分大致對應。作為一個普遍的行為規範論,老子究竟在多大程度上涉略了這一切,將有待我們作不斷深入的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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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日期2009/11/19 8: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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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萬道。歸一返無。無道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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